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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足常乐的抗战老兵【散文】
2015年08月18日 16:39

知足常乐的抗战老兵

——记谢少华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/余仕清

 

 

2015年6月5日,我和李焕军等四名荣县作协会员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到了谢少华家。他是雷音乡新屋坝村17组的村民,和三儿子住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所建的土墙房子。按他儿子的说法“住起冬暖夏凉,挺舒服。”

谢少华生于1925年5月18日,现年90岁。他虽然只读了两年私塾,也能看书阅报。

在家中,他排行老三,其父非常器重他,不愿他去国民党军队当兵。1943年,他才18岁,为躲避当壮丁,其父和他一起去了宜宾白马(现柳佳镇)帮人(就因那家主人挺有势力,说可保他不被抓壮丁。)

那年4月的一天,主人正好不在家,抓壮丁的来到了这里,非要抓他去当兵,谢再三反抗也无济于事。那些人把他捆绑着,从宜昌送到了武汉,到了军营才松了绑,他的双手被捆肿了。他在那家帮工时,担心草鞋磨损,将鞋挂在了墙上,当时打着光脚板。其父将草鞋递给他,确被抓壮丁的发现了,其父被暴打在地。

到武汉后,他进入国民党18军新五师工兵营,负责修桥、补路,架线。他当兵后,正值抗日战争。在与日本鬼子的战斗中,他经历了五次遭遇战,都是面对面的。我们问他:“有多少日军?日军伤亡多少?”他笑着说道:“究竟遇到有多少日军,他不清楚,只是拚命地打。日军伤亡多少,更是不知了。”

说起那五次战斗,他记忆犹新的说:“五次战斗,多是短暂的,半天或一天一夜。最凶的一次是在衡阳,与敌人战斗了一天一夜。敌人用的是机枪扫射,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,棉絮都弹到了很远的地方,头上的帽子也被弹飞。好在他的身上完好无损,皮肤都没伤半点,只是振坏了耳膜,至今听力也很差。”

他是班长,那个班被授予了“模范班”称号。这模范班,也是来之不易。他很兴奋地对我们说:“他们抢修水库,同时解决分洪。经三昼夜的苦战,大家已是精疲力竭,可还差点才能完成工。长官提出留一个班来完成,可没有人自告奋勇。他看着他的战士,个个年轻力壮。他问战士们:“愿不愿意再苦干一天一夜?”战士们齐声回答:“愿意!”就这样,他那个班奋战了昼夜,就全面完成了任务,上级授予了“模范班”称号。

说起抗日战争中,他获得的功绩,他给我们介绍说:“在五次战斗中,用的都是那支捷克式步枪,是美国产的,一次性装五发,只能一发一发的打。部队记了四次功,其中一个二等功,三个三等功。”他遗憾地说:“那些证书、奖章丢失了。唯有那件获了奖的衬衫,在几年前送给了女婿。那件衬衫,前后印有四个大字,可惜的是已记不得了。”

说起抗日战争,他悲痛地向我们说:“18军与日本人在一个城池绝战,当时有三个军,后来调走了两个军,只留他们一个军。那知敌众我寡,军长王家本被日军连捅了77刀,死得惨不忍睹。”

王家本死后,他们军由方庆接替军长,改为了79军。抗日战争结束后,听说还要打共产党,他就逃跑回到了宜宾三合。那知,1949年8月初四,国民党又到宜宾三合镇接兵,又把他拉了回去。

回到部队,他才知道又是原来的79军。79军军长方庆是刘伯承的同学,刘伯承写信给他,叫他投奔共产党,可他不敢。

他忆着国民党军队的生活,常常是吃不饱,穿不暖。国防部规定,每人每天一斤半粮食,可他们每人每天只能吃两餐一斤,另半斤粮不知到那里去了。无论寒冬腊月,还是刮风下雪,他们都是穿草鞋。1948年,天上下着大雪,有鸡蛋大的雪,他们一起的战士就冷死了23个。他的脚也冻僵了,穿的草鞋何时掉了,也不晓得,回到军营才知。

他自豪的对我们说:“在国民党军队,我从没打过共产党。”

1949年2月15日,共产党军队打入他们部队的城内,把方庆军长抓走。他随之就跑到了共产党的军队,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,进入湖北军区司令部当上了通讯员。到了人民解放军,他很高兴,才三天就得到首长表杨,还提拨为班长,管12名战士。

1954年,他在部队因病住院三个月。那年部队首长问:“可否愿意回家?”他想,自己有病,就报了名。不久就批准了,他们班退伍6人。退伍不久,有名战士给他写信说:“班上有3个战士提成了排长。”说到这里,他说:“若留下,或许也会当排长,因退伍时已是排长。”可他不遗憾,用他的话说:“我的命是拾来的,能活到今天就很幸运了。”

他29岁,才与当地一个姑娘结了婚。婚后很幸福,生有三子三女。他在农村,当过民兵排长、连长。就是“文化大革命”,不要说批斗挨整,就是问也没人问,他深感幸运。1985年老伴去世,儿女对他挺好,儿子与他住在一起,晚年有靠,过得很舒心。党和政府很关心他,他说:“从每月20元的补助,到现在的809元,在农村生活他很知足了。”

来源:征文大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