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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的老屋【散文】
2015年08月24日 15:11

我家的老屋

/黄楚源

 

 

我家的老屋在大山的脚下,从山脚到山顶坐落着我们小村的几十户人家。大山长满了青翠的绿竹,站在山的对面望去,老屋悄然隐匿在郁郁葱葱的竹林中,只有到了午时,袅袅升起的炊烟才能辨别出老屋的位置。

我家的老屋是一栋普通的农舍,土墙青瓦杉木门窗。老屋进门是个不大的小院,一间正屋两间厢房,左边是厨房,右边是猪圈和鸡舍,简单的构造一目了然。小院的左角挺立着一颗老榕树,树身有许多的疙瘩,张开的树冠遮盖了小院左边的角落,既是老屋休闲纳凉的好去处,也是爷爷给儿时的我讲故事的好地方。儿时的我活泼调皮,闲不下来的脚,静不下来的心,老屋前后都是我玩耍的地方。但一到傍晚,爷爷支开藤椅,靠着老榕树安然的躺下,我便搬来小凳子,坐在爷爷膝前,听爷爷讲老屋的故事。

爷爷说老屋是自己年轻时候亲手建造的,那时红军来了打土豪分田地,贫农的爷爷也有了自己的地。爷爷从泥塘里挑来土,夯实了地基,挨着老榕树筑起了土墙;又从大山里砍来了树,做成了横梁,用了两个月终于建起了自己的房,一间正屋三间厢房。可是新房的命运是悲惨的,建好不到一年,便经受了巨大的磨难。

那是夏天的一个清晨,爷爷正在准备挑水做饭,天空中传来轰鸣的声音,日本的三架轰炸机恶狠狠的向山这边扑来。霎时,爷爷扔掉水桶,奔跑在山间,大声呼喊着邻里,一起躲避飞机的轰炸。这时一颗炸弹从新房最旁边的厢房上面直冲冲的砸下来,轰炸机的机枪也紧跟着扫射,土墙上、门窗上都被打出了碗大的窟窿,整个新房泥土飞溅,灰尘蓬蓬,转眼间新房便成了破败的旧屋。院里的老榕树也被一颗颗子弹击中,树身急剧乱晃,被子弹打掉的枝叶无力的掉下来,又被子弹经过的气流带动,盘旋着上升,最后被另一颗子弹打破,变成残缺的叶子、零碎的木屑掉落在小院里。几分钟后,轰炸机呼啸着离去了,整座山上冒着火焰和青烟,燃烧的房屋、竹林,哭泣的孩童,狗的吠叫,鸡的鸣声,整个村子都陷入混乱之中。惊慌失措的爷爷回到小院,边上的厢房里矗立着一颗炸弹,并没有爆炸。厢房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,屋顶上露出一个大洞,摇摇欲坠的瓦片时不时的落下,砸在炸弹上,响起“噼昂、噼昂”的声音,炸弹尾部残留的青烟更是吓坏了爷爷,赶紧跑出了小院。

未爆的炸弹最后被县里来的专业人员小心翼翼的拉走了,爷爷舍不得新建的房,找竹条和泥把墙糊了下,重新住了下来。边上的厢房是不能住人了,就改造成了猪圈和鸡舍,修补好的新房已不复之前崭新的面貌,但依然是爷爷不肯离去的故里。现在老屋的墙上已经看不出那次轰炸机机枪扫射后留下的弹孔痕迹,只有老榕树身上那一圈一圈的老疙瘩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惨痛经历。

我家的老屋在大山的脚下,从山脚到山顶坐落着我们小村的几十户人家……

来源:征文大赛